您的位置:玄幻仙侠 2021-12-13 172
滚滚江流呈现出碧阴阴的水色,看起来厚而不腻。当阳光穿过浮云,直泻江
面时,顿时波光辉煌,霍然袒露出银色的胸膛,而夹江两岸稀疏的绿色杂树,则
象卷发般茂密地垂拂在上面。
张三娘放缓脚步,漫不经心地观赏岸边风光,倏地眼光一跳,落在岸边一株
孤树下的一个人身上。
那人是个穷汉,身上穿的是件已洗得发白的黑布衣服,上面虽然补丁压补丁
,却还盖不住两个新裂开的口子。脚下穿着双破烂的草鞋,斜靠岩石躺着,一只
脚跷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,露出脚底两个大洞。腰际扎着条草绳,草绳上却又斜
斜插着柄早已生了锈的铁剑。
他身边一缸酒,一包最便宜的炒蚕豆,一副酩酊大醉的神态,可他还在捧着
缸子猛灌,不时往嘴里丢一粒蚕豆,嚼得嘎崩直响。尤其令人忍俊不禁的是,他
还在揎拳掳袖,呼幺喝六,象在和清风阳光划拳行令,忙得不可开交。
张三娘不禁莞尔:「这人想必已穷得一文不名,为了喝酒卖光了所有能卖的
东西,如果能将他自己也卖了换酒喝,他肯定也会毫不犹豫的……」
可她却忽然感到一种异样。那个大汉身上瘦骨嶙嶙,脸上颧骨棱棱,两条发
墨般的浓眉,满面青渗渗的胡渣子,在阳光下分外刺眼。骤眼瞧去,看不出他有
多大年纪。但他懒洋洋的八尺长躯,魁伟身影,就象是条懒睡贪杯的猛虎,竟似
有一种说不出的摄人之力,使自己在他面前没来由地自觉有些渺小,怪!
张三娘的注意力一时全被那个大汉所吸引,竟忽略了背后的悄然变化。
原来,她背后忽然出现了一个又瘦又长的绿衣汉子,脸上只有皮包骨,一双
眼睛又细又小,却迸射出蛇一般的光芒。他行速甚快,赫然正是「十二星宿」中
的碧蛇神君,亦称食鹿君。
倏地,他身形兔起鹘落,一跃而过,轻轻拦在张三娘面前。
张三娘惊觉,急挺身喝问:「你是何人,意欲何为?」说着,已把腰际软鞭
扯在手中。
食鹿君先毕恭毕敬施一礼,跟着双膝跪了下去,低声说道:「小人奉命来迎
接夫人!」
张三娘不由得一愣:什么夫人?大概是认错人了吧!她正要开口,忽觉膝上
的「阴陵泉」一麻,接着,跪着的汉子连连出手,竟自她「宗鼻」、「梁邱」、
「伏兔」、「髀灵」等穴道一路点了上去。
按说,以张三娘的身手,加之心存提防,决不致轻易上当。但食鹿君屈膝一
跪,早把她心神搅乱了。况且,食鹿君出手无形,手法也着实太快,以致张三娘
尽管机灵,还是着了道儿,一瞬间全身酥软,瘫倒在地上。
食鹿君跳起身来,哈哈大笑。「想不到这头功被我得了!嘿嘿,还抓了个娇
嫩得出水的美人儿!」他裂开两片淌着涎水的厚嘴唇,露出两排焦黄的牙齿,喷
出臭烘烘的胃气,伸出的手几乎已触及张三娘那丰满而富有弹性的躯体。
蓦地,仿佛有一阵雨点落在张三娘身上,把她被点的穴道尽数解开。张三娘
喜出望外,一个「鲤鱼打挺」跳起身,手中软鞭如蛟龙出水,顿时把食鹿君打了
个手忙脚乱。她心里明白,定是有高人在暗中帮忙,难道是那个在岸边独自喝酒
嚼蚕豆,划拳打瞌睡的穷汉加醉汉?她仔细看看,地下果然有几粒蚕豆。
一喜之下,张三娘不觉对那穷汉生出几分好感,一双美目,又朝那汉子瞄了
一眼。但那汉子仿佛浑然不觉,扬手又把一粒蚕豆弹进嘴里。
就在这时,后面尘头大起,白山君和踏雪君带着各自的手下,沿大路追了上
来。张三娘见势不妙,正想赶紧开溜,却闻前面山坡那边骤然马蹄声响,出现一
股人马,一字排开,拦住去路。领头的一个是白发苍苍,耳朵又尖又大,几乎跟
兔子耳朵一模一样的「捣药君」;一个是高大魁伟,满脸横肉,一部兜腮大胡子
,壮得象条牛似的「运粮君」;一个是一身白衣,弯腰驼背,两只小眼,一嘴山
羊胡子的「叱石君」;还有个是肥头大耳,塌鼻厚唇,呲牙裂嘴,两只眼睛象两
条缝儿的野猪「黑面君」。他们身后各跟着四个兔唇人、四个牛形人、四个羊须
人、四个猪形人。真不知道「十二星宿」从什么地方,找来这么多的怪人!
几伙人从四面八方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,张三娘欲走不能,欲退不得,陷入
腹背受敌的困境。
就在这时,一个兔唇人后脑勺上突然开了个血洞,一个羊须人脊梁骨上开了
朵血花,一个牛形人屁股蛋炸开,一个马面女子大腿骨折断。他们倒在地上,惨
嚎声不堪入耳。
叱石君忽闻脑后风声,身子一闪,手爪一抓,早抓住一样暗器,却痛得掌心
发麻!定睛看时,原来是粒蚕豆。他目光如电,四处一扫,盯住了旁边坡石上那
个乞丐般的醉汉,此时那醉汉正一边捧着缸子喝酒,一边嚼着蚕豆。
「一定是这醉汉捣鬼!」叱石君带着剩下的三个羊须人,向醉汉扑去。
那醉汉拈起最后一粒蚕豆,在手心里掂掂,醉醺醺地自言自语:「就剩下你
了,他们还要来抢,罢了罢了,抢他们不赢,送给他们去吃吧!」他看也不看,
就将蚕豆朝着叱石君一弹。
叱石君忙不迭一闪,紧跟在后面的一个羊须人却倒了霉,只发出半声呻吟,
便仰面倒了下去。那粒蚕豆竟镶进了他的喉管里面!
醉汉又捧起缸子喝了个底朝天,扫兴地自语:「黄汤也没了,真他娘的糟透
了!」他抓起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剑,打着酒嗝道:「这柄剑就当给你们,随便拿
几文钱给我去买酒喝,我贱卖,你们贱买了吧!」说着,将锈剑朝一个冲得最近
的羊须人轻轻一递。
那人明明离锈剑还有两尺之余,却忽然连半声呻吟也没发出,便如同被定身
法定住了一样僵立在原地,恰好挡住了叱石君的路。
叱石君怒叱一声,扬掌要拍——被定住的羊须人已自硬梆梆栽倒下去,脑袋
和身体分了家,且脖子断裂处,竟是齐崭崭的,分开后尸身才喷出血柱!
叱石君吓得面无人色,山羊般的两颗眼珠子睁得溜圆,一大把山羊胡子随着
脸上肌肉抽搐着。他强自镇定,颤声问道:「你……你是什么人?」
醉汉懒洋洋地回答:「我是什么人无关紧要,可我瞧着你那山羊胡子就倒胃
口。你还是把它剃掉吧,喏,借把剃刀给你。」
他将那柄锈剑漫不经心地向叱石君一指。但觉寒光袭面,耀眼刺目,叱石君
忙挥手去遮挡时,已是纷纷扬扬,毛发飘飞,再摸摸脸上,别说是眉毛、胡子,
就连头上鸡窝草般的乱发也一根不剩,被刮得精光,整个脑袋光溜溜的,简直就
是个倒装的葫芦。
叱石君心胆俱裂,立脚不稳,跌坐在地,顺着斜坡,连滚带爬地窜回己方阵
中,嘴里还颤抖地叫喊着:「你、你是燕南天……」
盖世大侠燕南天?张三娘惊异非常,她万万没想到,这个醉汉就是自己冒着
生命危险要寻找的人!
战场上静默了一会儿,骤然杀声又起,「十二星宿」仗着人多势众,再次冲
杀上来,意欲把盖世大侠燕南天和张三娘一起除掉。
燕南天叹了口气,双脚立着未动,只是将那柄锈剑扬了扬,说道:「各位还
是趁早别玩了吧,惹得我这位朋友生起气来,大家会玩得不开心的!」这么柄废
铁也似的锈剑,他居然当作朋友,真让人笑掉大牙!
嗤笑声中,蓦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喝,宛如晴天霹雳,震得对手心魂皆
落。燕南天手中锈剑,凄厉嘶鸣,紫电狂飙,金蛇乱窜,如同一团雪花,撕不开
,打不破,踢不烂,严严实实包裹住自己。
这团雪花在敌阵中横冲直撞,碰着者死,磕着者伤,竟似砍瓜切菜一般。漫
天血雨,围绕着这团雪花飘洒;一片呻吟,围绕着这团雪花回荡。几个蛇睛人血
消肉竭,直如几条死蛇;三个虎头小子肝脑涂地,尸骸枕藉;食鹿君到底技高一
筹,只是平添了一脸花纹,那还是燕南天的锈剑稍稍留情;白山君竟然少了一片
屁股;踏雪君则更惨,丢了鼻子和两只耳朵,脸上连同嘴巴在内,露出四个窟窿
。
这伙杀人如草芥的恶徒,此刻也被惊得目瞪口呆。不知道是谁先叫一声「快
逃」,他们如同死刑犯接到了大赦令,丢下积尸盈野的徒众,一齐落荒而逃,霎
时间跑了个干干净净。
张三娘收拾起软鞭,走到燕南天面前盈盈行了个万福,说道:「感谢燕大侠
相救!小女子找你多日了。」
燕南天回了一礼,问道:「姑娘来自何处?找我有什么事?」
张三娘一张快嘴顿似河水决堤,滔滔不绝,将自己的姓名门派、来此的前因
后果,一泄而尽。
燕南天疾恶如仇,天性使然,不等张三娘说完,早已义愤填膺。转念一想,
却又极力控制着不动声色:「姑娘就如此肯定,燕某定会去管这档子闲事么?」
张三娘神色一懔:「武林公敌,天下共愤,倘若燕南天置之不理,那还算得
上是盖世大侠吗?」
燕南天心头一热,哈哈大笑道:「姑娘说得好!实不相瞒,玉泉山庄之事,
我早有耳闻,正想前去看看。滞留在此,只是为了等几个兄弟。走,我们先去找
地方填填肚子,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。」
夜幕又开始降临了。在路边的小酒馆里,喝着大碗酒,吃着大块肉,实在使
燕南天痛快已极。
同样在大口吃肉,大碗喝酒的张三娘更显得气概横溢,胆量过人,浑身的动
作玲珑活泼,闪耀出一种逼人的光彩。酒兴使她的脸红扑扑的,鲜艳得象一朵玫
瑰花蕊。她的眼睛含着复杂的内涵久久停留在燕南天的身上。
在此之前,她从来没有体会过,甚至没有想到过「爱」。天下的男人,她只
爱过一人,那就是她的生身父亲。对其他任何男人,她都不屑于多看一眼。可今
夜是怎么啦?她嗅着燕南天身上的汗味儿,竟觉得有些飘飘然。她直觉得自己想
看他,爱看他,愿意就这么一直看下去。
燕南天被她两道灼热的目光烫着,感到很不自在,突然问道:「姑娘想是有
什么话要对燕某说吧?」
张三娘的脸一红,幸好她的脸蛋本来就因为喝酒而发红,加上夜色的遮掩,
别人难以察觉。她顺着话头信口说道:「素闻燕大侠的剑乃天下第一神剑,今日
已经目睹,果然名不虚传。还听说燕大侠有几位结义兄弟,各自均有一绝,不知
是否有机会一睹为快?」
燕南天心无杂念,又带了些酒意,似笑非笑道:「我可不敢让那些兄弟被你
瞧见。」顿了顿,他接着说:「若是让姑娘这样往死里盯着人看,他们哪里受得
了!喏,玉郎江枫是天下第一美男子,他倒是被女孩儿看惯了的,想来尚无大碍
。
但碰上南天大侠路仲远,那就麻烦了。他是天下第一刚强汉,若被姑娘这样
盯着看,他必定会以为姑娘爱上了他,死活也要你做他的老婆,那时如何收场?
「
张三娘又羞又恼,真恨不得狠狠抽上燕南天几个耳光,可转念想到此人心如
清水,坦荡无遗,而且虽说是在开玩笑,话语中却无丝毫歹意。于是一腔怒火,
全化作无名的怨艾,红唇张了几张,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。
过了一会儿,张三娘起身,到屋外去小解。燕南天刚喝了几口酒,猛地听见
外面响起一声惊叫。他「嗖」地一纵身子,跳出屋外,目光四处一扫,却没有发
现张三娘的踪迹。
燕南天急往身边一株大树蹂身而上,立于树梢,举目展望:远处的月光下有
一团黑影在闪动,那是一个人肩上扛着张三娘,大步飞窜。显然,张三娘又遭劫
持。燕南天一声清啸,如大鹏展翅,疾向黑影射去!
夜色黑沉沉的,燕南天施展绝顶轻功,在岩石树林间飞行,他已经不是凭视
觉,而是凭他的听觉在追赶。从四周的一片静寂中,他听见了逃窜者那几乎脚不
沾地的猫一般脚步声,还听见了张三娘那无力的呼吸声……他急运轻功,十多个
起落,在一座树林的空隙里飞行,终于追上了劫持者。
他看见那人全身黑袍,戴着面罩,只露出两只眼睛如同鬼火灼灼。
那人正是无血龙魔。他带着张三娘施展轻功绝技,纵步如飞。正纵高窜低间
,忽闻身后有利箭般撕裂空气的声响,他于飞行中蓦然回头,不禁大吃一惊:燕
南天居然象尾巴一样追在身后!
无血龙魔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长啸——这是讯号!
蓦地,燕南天感觉成千上万个黑点朝他窜来。他来不及多想,伸铁掌迎着暗
器疾速抓去。他这两只铁掌可以将鹅卵石捏成粉末,可是,他此刻手里攥住的暗
器却软绵绵、肉团团的,不待他使劲,已迸出腥臭的液体,发出奇异的叫声。
就着月光细看,他不由得一抖,浑身冒鸡皮疙瘩。他抓住的哪里是什么暗器
,竟是两只被捏得稀烂的老鼠!
世界上任何东西都不会使他害怕,可惟独对老鼠,他有三分畏惧,或者说有
三分客气,因为他的生肖属鼠。换言之,天下只有两种生物令他头痛,那就是女
人和老鼠。可现在,他偏偏已处于老鼠的包围中。
他身边的每一颗大树上,他脚下的每一寸土地上,都有无数个正在窜动的老
鼠,它们仿佛都不怕死,前钻后涌,重重迭迭,围着燕南天团团乱转。只要他敢
朝前走一步,它们将不顾一切,狂冲猛咬,把燕南天吃得点滴不剩。
黑暗中传来一阵狂笑声:「燕南天,你的生命已在我掌握之中,快快举手投
降,否则,哈……」笑声发自前面的一株参天古木,显然,这成千上万只猫儿大
小的老鼠大军,是受那人指挥的。
魏无牙?燕南天冷冷一笑,再不吭声。
不知什么时候,最后一丝风也悄悄停息,除了鼠群发出的奇异声音,山林里
一片沉寂。然而,寂静中却又有一种特别的声音越来越响,乃至盖过了鼠群的怪
异声音。它发自燕南天身上。名满江湖的大侠遍体血液奔涌,真气鼓荡,内力所
至,竟带起一股旋风,呼呼有声,直如狂飙骤起。
魏无牙感受到了燕南天如排山倒海般狂涌而来的强劲罡气,忙不迭向鼠群发
出了催军奋进的攻击令。霎时间,树上的老鼠如银河倒泄,猛扑向燕南天,地下
的老鼠如突生双翼,飞罩向燕南天,一串串,一层层……不过,它们都成了死老
鼠。燕南天象一盆火,老鼠们则是扑火的飞蛾,碰上他那威力无比的护体罡气,
有多少老鼠都只能是死定了的。顿时,老鼠大军一败涂地,四散奔逃。
燕南天身如弹丸,纵向树冠,疾拿魏无牙。可是,魏无牙已没命地朝着与无
血龙魔相反的方向,消失在黑暗中。燕南天竖起双耳谛听,他听到了魏无牙已逃
至何处,但却不能去追杀,因为他还听到了无血龙魔的狞笑,他必须救张三娘。
沉沉夜色,凄凄云雾。在山林的一处空地上,无血龙魔放下了张三娘。他拧
了拧她的娇嫩脸蛋,淫笑着说道:「你这钓饵,终替我引来一条大鱼,只可惜还
未享用你,便要为你送终,真叫人舍不得!」
说毕,他已举起一只夺命掌,眼看就要劈下。蓦听空中一声大喝:「贼子休
要逞凶,燕南天来也!」
象一道黑色的闪电,燕南天穿云破雾飞掠而至,手中锈剑直刺无血龙魔咽喉
,逼得他闪身后跃。
无血龙魔心头好不恼怒。他本想杀了张三娘,嫁祸于人,以此激怒燕南天,
他好坐山观虎斗,尽收渔人之利,可没想到燕南天这么快便突破了魏无牙的阻截
,使自己功亏一篑。他恶气横生,「呛啷」一声,拔出了那根战无不胜的独门兵
刃金龙鞭,月光下,乃如金龙张牙舞爪,振鬣嘶鸣。
「九现神龙鬼见愁!」燕南天微吃一惊,他早闻这是一件天下无敌的宝贝,
想不到竟在敌人手里。若再让对方先发制人,自己也难操胜券。
说时迟,那时快,燕南天锈剑铮铮,随身旋转,竟是极刚极猛的两招并施:
繁星拱月连同流云贯日。只见一剑化十,十剑化百,一片寒光似有千把利剑同时
刺向对手,接着,双掌化剑,掌剑合壁,是为剑锋;身子飞腾,紧随尖行,是为
剑身;两腿贯力,动止随心,是为剑柄。正所谓:一剑化百剑是剑客至高无上之
剑术,以身化剑乃剑客无以复加之境地,此两招绝不含丝毫侥幸,只有两种结局
,若非你死我伤,定是同归于尽!
无血龙魔眼见燕南天竟不惜与自己同归于尽,吓得心胆俱裂,身形一飘,闪
向一块巨大岩石之后。
一声轰鸣,锈剑插进巨大岩石,那岩石竟从上至下一分为二。燕南天以身化
剑跟着击到,又是一声震天价响,那巨大岩石炸得粉碎。旋即,整片山林都归于
沉寂……无血龙魔逃之夭夭了。燕南天正想去追,忽然听见了张三娘在附近发出
的痛苦钻心的呻吟。他一阵风般赶紧返回,意识到还未给她解开被封的穴道。
果然,在刚刚经过一场残酷拼杀的地方,还躺着无血龙魔未及带走的张三娘
。
她那美丽得令人不可思议的娇面,因痛苦而扭曲,而大汗淋漓。一根「嗦嗦
」直响的青藤又长又粗,紧紧缠着她的大腿,而青藤的一头,似乎已经刺伤了她
裙衫下面的娇嫩肌肤。
这是什么暗器?燕南天不敢迟疑,锈剑疾挥,电光骤闪,那根青藤已被斩为
几截。他定睛一看,哪里是什么青藤暗器,原来是一条三角脑袋的毒蛇,俗名五
步倒,凡被它咬伤者,五步之内必毙。
燕南天一时情急,身形一锉,半蹲半跪,一把抓住张三娘修长的大腿,只听
裂帛声响处,早撕开她的亵裤。
啊,肌肤!女性的肌肤,白如春雪,柔若凝脂。不过,在这白雪凝脂的玉腿
根部,有一块已变得青紫乌黑,恰好贴着芳草凄凄的丛林边缘。
这是燕南天第一次见到女性的胴体,心脏刹那间仿佛停止了跳动。他镇定了
一会儿,俯下身去,用嘴巴对准她玉腿根部的蛇伤处使劲吮吸。他感触到女性肌
肤的柔软温腻,鼻尖甚至碰触到张三娘细柔的阴毛,但他不为所动,只是吸出伤
口的毒汁,并不吐掉,却吞入肚内。他的动作乃至眼光中没有丝毫的邪念。
张三娘感激地看着燕南天,虽然相识只有短短的几个时辰,她却认定她找到
了一生的幸福所在。今后无论走到哪里,她再也不会忘记这个令她牵肠挂肚的人
!
燕南天突然站起身,跑了开去,稍顷,便又提着几株不知名的草返回来。他
将草塞进嘴里嚼碎,吐出,敷在张三娘的大腿伤口上,复又立起,双手张开,在
伤口上方缓缓移动,将通身的沸腾热流从掌心迸出,源源不绝,倾泄伤处。他在
给张三娘治伤救命的同时,也轻轻解开了她被封的穴道。
片刻后,张三娘感觉全身血脉相融而畅快无比,试着抬抬双臂,只觉运劲之
际,肺腑间有说不出的受用。更强烈的柔情在她心头激荡,意绵绵向他一笑。
「看起来,你还需要休息几天。走,我们到安庆城里找个客栈先安顿下来,
等你伤好了再商量报仇大计吧!」燕南天背起张三娘,向山林外走去。
燕南天在安庆城边的一家小客栈里,要了两个房间,把张三娘安顿下来,静
静养伤。经过他的悉心照料,张三娘的伤日渐好转,眼看再过几天,他们便可以
启程去找他的两位义弟。
这天,燕南天心情不错,到城里的「醉香楼」点了几样小菜,叫了几壶好酒
,喝得醉醺醺的,直到天黑才一脚高一脚低地走回客栈去。
途中经过一条小巷。由于刚下过一阵急雨,巷子里湿漉漉的,阒无人迹,在
星空疏淡的夜幕下,较之平日更显幽深,平添了几分诡秘几分阴森。
燕南天凭借着巷口那盏幽暗的「气死风」灯,步入小巷。一阵冷风吹来,他
「呃」地打了个酒嗝,脚踩在巷里的积水上,溅起高高的水花。
「客官,要人侍候吗?」一个怯生生的女音,在他耳畔突兀响起。
燕南天闻声一怔,骤然止步。积水左侧,一堵向外延伸的屋墙,遮住已经超
过有效照明范围的「气死风」灯,形成一个黑洞似的阴暗死角,女人的问话声,
就是从那里发出的。
「哗——哗——」,一阵趟水声响过,一团娇小的黑影从黑暗中移出,逐渐
变得清晰。她一如刚刚出浴归来,衣衫浸得精湿,粘附在身上;长发被水粘结成
绺,复盖头肩,面目不辨,唯见水珠儿从发稍处不断滴落,宛然一具落水女鬼。
「客官,要人侍候吗?」依旧是怯生生的声音。接着,那女人长发一甩,细
碎的水珠飞溅到他脸上。她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,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,头向后
倾斜,盯着他的脸,嘴里发出喃喃乞求:「客官,求你要了我吧,我在这里守候
了一个晚上……」
啊!窑姐儿!燕南天脑袋清醒了一点,但随即心头泛起酸痛之感:从对方胸
脯发育的情况看,她还只是个少女!「你今年多大了?」他问。
少女没有正面回答,松开他的手,低着头,说道:「我只收一两银子。」
和女人打交道,燕南天向来拘谨得很,更不用说嫖娼宿妓了。他摇摇头,转
身欲去。少女跟在他后面,苦苦哀求:「客官,可怜可怜我吧!今晚再拉不到客
,我会死的。」
死!燕南天猝然止步。未成年少女做窑姐,本属荒唐,但接不到客人就得死
,岂非更是咄咄怪事?「你是不是受人逼迫?」他愤然问道,「走,咱们找个僻
静地方。」
少女以为他愿意花钱买欢,道:「还是到客官的住处稳妥些。」稍顿了顿,
她又道:「或者,那边有栋没人住的楼房,我带客官去?」
他们两人来到一座挂着「危楼待拆」木牌的小楼前,拾级而上。楼梯是木质
的,梯梁各处木榫已然松动,踏上去「嘎嘎」直响。楼上的房间空荡荡的,什么
也没有。
少女除下蔽体衣物,精赤着身子,在墙角处仰面躺下。
他离她很近,鼻息相闻,而且看清了她的眼眶里注满了晶亮的泪水。他把她
的衣衫扯过来,复盖到她身上,几乎是命令道:「穿好衣服,坐起来说话!」
少女吃惊地睁大眼睛,掀掉衣衫,重新将卷缩的身子舒展开,道:「不,客
官,没有银子,我无法回去交差。」
燕南天道:「银子我会给的,但你必须作出回答,年纪这么小,为什么要做
窑姐儿?你叫什么名字?」
少女哭了,哭得很伤心。她穿好衣服,擦了一把泪水,说道:「我叫小红。
今年十四岁。「
燕南天问道:「你家住哪里?」
小红道:「我哪里还有家……」说着,又哭起来,抽抽咽咽道:「早个把月
,乡下山洪暴发,父母、房屋全被洪水冲走,我孤零零的,只好来县城投靠远房
叔叔。不料叔叔的住所,忽然变成了『藏春楼』妓院,我一打听,才知叔叔已经
搬走,房子卖给了一个姓萧的老板。」
燕南天道:「那你就该回乡下去。」
小红道:「我是打算回去,可给萧老板撞见了,她笑眯眯的,问长问短,还
端来饭菜给我吃。」
燕南天道:「你一定上当了。」
小红道:「客官猜得真准,饭菜里有迷药。后来,我变得不省人事,萧老板
就叫来一个脸色惨白得象张纸一样的男人,把我……」声音渐低,慢慢又变成了
抽泣,过得一会儿,牙关一咬,道:「我恨死了那个姓萧的女人!」
她永远忘不了那天的情景,当她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,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
躺在藏春楼一个豪华房间的大床上,旁边是一个脸色惨白如纸的男人。那男人身
材瘦长,左臂竟然是假肢——能杀人于猝不及防之中的铁手!
见她醒来,那男人脸色阴森地凑近她,嘿嘿淫笑道:「想不到你这小妞竟然
是难得一见的『白虎』,刚才在昏迷中没尝到极乐的滋味,现在可要再跟大爷到
巫山胜境去走一遭。」
小红不敢反抗,也无力反抗。那男人搂住她,嘴巴吻上她动人的乳房,用力
深深一咬,将齿印深烙在小红那雪白的乳肉上,两边乳房同时被硬咬出牙齿印,
令小红痛得流下泪来。
那男人接着压上小红的纤瘦躯体,双脚轻轻用力,已顶开小红紧合的大腿,
硕大圆鼓的龟头更已抵在小红的阴唇上。他一边维持着紧压的姿势,一边伸手到
阴唇上,以食指向桃源洞内摸索。待手指上粘满了小红的分泌,他开始将粗大的
肉茎向里插。
下体再次传来撕裂的痛感,小红意识到男人的阴茎已深深进入自己的子宫内
,龟头正一轻一重地撞击着自己的子宫壁。满布在她的紧窄阴道肉壁上的肉纹,
每当抽送阴茎时便自动自觉地夹紧炮身,更增添了男人的快感。
「小妞,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,那么我就在你的子宫里播种了。」说完,那
男人展开了猛烈的活塞动作。小红听到了男人的话,同时感到自已体内的肉棒越
来越火热,知道男人亦已快到崩溃的边缘,用尽气力想将身上的男人推开。可惜
男人却死命地把她越抱越紧,硕大的龟头更向自己的子宫深处硬挤,无助的感觉
填满了她的弱小心灵,知道自己最终难逃厄运。
耳边男人的喘息越来越急速,小红迷蒙中听到男人气喘着说:「我要你一生
体内都藏有我的精液。」男人刚说完,小红便感到无数灼热稠密的液体在自己子
宫内疯狂爆射开来。
随着男人肉茎的每一下脉动,更多的精液正一波一波地灌注进自己的子宫之
中,直到精液将子宫内的每一丝空间都填满,那些多余的乳白精液才沿着阴道慢
慢倒流而出……听着小红的叙述,燕南天已经猜到作恶者是恶人谷「十大恶人」
中的「迷死人不赔命」萧咪咪和「血手」杜杀。原来,「十大恶人」得悉中原武
林迭遭异变,遂决定前往中原一探究竟。他们来到安庆,考虑到青楼是最方便打
探消息的场所,便由萧咪咪出面,买下了藏春楼。
燕南天当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,但小红的遭遇却令他对此不能不管。他拉起
小红,说道:「你带我到藏春楼去,看他们谁还敢逼良为娼!」
小红惊慌地赶紧说:「客官,我不敢,他们要是知道,我就没命了!」
燕南天心中暗叹一声「可怜」,从怀中摸出两锭银子,递给小红,说道:「
既如此,你就赶紧回乡下去吧,别再呆在城里了!」言毕转身大步而去。
东大街的藏春楼前,灯笼高挂,丝竹盈耳,门口还站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。
看见燕南天走近,那大汉伸手拦住,道:「买票入内。」
燕南天伸手入怀,掏出一锭纹银,朝那人手中塞去。「小的扶大爷进去。」
那人显是高兴已极。世间上,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回事,有钱的是大爷,
没钱的是小人。
店堂里窄小得很,燃点着一枝孤烛,不甚明亮。四处一瞧,竟无桌无椅,唯
见居中有门一扇,布帘低垂,门内,渗出些舒缓箫声,悠扬笛韵。
「这青楼倒有些蹊跷。」燕南天咕哝着,撩开门帘。
霎时间,烛光如炽,刺人眼目;音乐如潮,振人耳膜。
他眯缝起眼睛,细细瞧去。「这种摆设倒也有趣,桌椅围成一圈,当中留下
一片空地。咦?那几个女人在空地上旋来转去干什么?练武功么?」
座上客不多,却也不少。他拣了一张空桌面,叫道:「酒来!」
他这一喊,将许多目光引向了自己。众多目光中,有一双晶莹透亮的眸子,
露出了疑讶不解的神色——这双好看的眼睛,嵌在一张娇艳如花的脸庞上,正是
「十大恶人」中的「迷死人不赔命」萧咪咪。
燕南天当然知道,藏春楼不是个良善去处,但他却没想到,对寻常男人,它
是销金窟,而对他这样的大侠,竟隐伏着凶险危机。
萧咪咪盯着他身上的污泥水渍,忖道:「燕南天号称大侠,今日竟然落入我
手中,少不得让姑奶奶涮他一把,看他嫖娼宿妓,今后还有没有脸多管闲事!」
她取过酒壶、酒盏,从衣袖内取出一颗小小丸药,纳入酒壶,稍稍摇了摇,
递给一个姑娘,道:「给那客人送去。」
姑娘托着酒盘,袅袅娜娜来到燕南天面前,提壶把盏,道:「客官请用酒。
」
燕南天瞧也没瞧,端起酒盏一饮而尽。这当儿,是场心空旷处吸引了他的注
意力,只见一位发髻高耸、长裙及地的绝色女子站立在场心。她浅颦轻笑,气质
高雅,配上丹凤眼中那流动的波光,一个照面,就把看客征服。
这女子,他好象在哪里见过,一下子却又全然想不起来。
笛声已停,箫声缓起。绝色女子合着箫的节拍,轻盈扭动开来。时而裙裾高
飘,时而柔腰款摆,宛如一只彩蝶,迎风起舞。不一会,箫声骤停,堂鼓敲响,
她一连几个飞旋,暗暗解开束裙纽带,褪出臂膀,提起裙腰,向上一甩,长裙应
声飞出。只见她身着短袖衣,过膝裙,玉腿斜跨,粉臂划空,刹那间鼓声停、舞
影止,博得四周彩声一片。
箫声又起,节奏快了许多。
她变得象一位天真烂漫的少女,舞步踢踏,追逐在花草丛中。没过多久,短
袖衣、过膝裙又砉然脱体。这时的她,上束粉红胸兜,下着窄小亵裤,挺挺的乳
、细细的腰、高高的臀,把个线条毕露的俏丽形体,一览无余地呈现在看客面前
。
又是一片喝彩声,较之上次更长久,更热烈。
笛声陡起,快速加上跳跃,仿佛要把人带进疯狂的意境中去。此时,绝色女
子合着节拍,起劲地晃动、扭摆,一阵大幅度的手抓足踢后,她身子忽地上旋,
竟悬在半空,解下了那件粉红胸兜,至此,她除了那条窄小的亵裤遮住身体紧要
部位外,便一无所有了。
彩声,一浪高过一浪。
「屠娇娇!」燕南天蓦然记起了这绝色女子的姓名。可是已经晚了,恰在此
时,萧咪咪放进壶中的迷药发作了,「咚」地一声,他的头砸到了桌上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燕南天醒过来了。一切映入他眼帘的东西,全都是两个影
子:蜡烛、床褥、蚊帐……「这是在哪儿?」他昏昏沉沉地挣扎着坐起,蓦然,
一具白皙丰满的肉体,进入了他的视线。那是个女人,曲线玲珑,身姿妙曼,而
且就躺在自己旁边。
他不敢再看第二眼。然而,小腹处突然窜起一股燥热,迅速扩展到全身,刹
那间,刚毅的面庞上泛起了一层羞愧的红潮。
他慌忙扯过床单,盖住了那女人。但是,裸体女人那模模糊糊的影像,始终
挥不开,驱不散。他狠咬嘴唇,唇流血了;他死掐大腿,大腿疼痛……但无论怎
样努力,他依然阻挡不住情欲泛滥的攻势。原来,萧咪咪在壶中下的迷药,是她
独门练制的混合着催情作用的「失贞丸」,吃了这种药,无论是多贞烈的女子,
也无论是武功多高的侠士,都会因为抑制不住情欲的燎原烈火,而瞬时间变成淫
夫荡妇。如果不能及时宣泄,他们最终会欲火焚身而亡。
燕南天狂喘着下了床,背对着那女人。但越是克制,越是加速了浑身血液的
翻腾,刚毅脸庞也开始扭曲变形。
怎么办?怎么办?啊!烛光!火!
燕南天一咬牙,伸出左腕,搁到那通红通红的焰火上。顷刻间,皮焦肉烂,
一股臭气在空中弥漫开来。
剧痛使如潮的情欲暂时退却。燕南天知道,若不赶紧采取行动,他的一世英
名便会毁于此地。他强提起最后一口真气,狂喝一声「闪开」,巨大的躯体「砰
」
地撞破房门,落在藏春楼的走廊里。然后,他跃上屋脊,象一道闪电掠过静
谧的夜空,朝落脚的小客栈飞驰而去。
燕南天返回客栈的时候,伤势初愈的张三娘正在房间里洗澡。她褪去衣裳,
慢慢地坐进洒满花瓣的澡盆里。她将披散的长发盘在头上,束好,免得沾上水,
于是,裸露出洁白光滑的鹅颈。她用手轻轻揉着高耸而坚挺的乳房,感觉到皮肤
的细腻而富有弹性。
阵阵快意传来,张三娘不由得叹了口气,又把手移下去,停在腿边。腿是修
长的,很直。她把一条玉腿伸出水面,细细欣赏着。只有少女才会有这样一双玉
腿,才会有这样丰挺的酥胸,它多么需要一双有力而柔情的手来抚摸啊,一双男
人的手!
张三娘脑海中浮现出燕南天粗豪魁伟的身影,从认识的第一天起,她对燕南
天就充满了爱慕之情,她甚至幻想过和燕南天一起游剑江湖,快意恩仇,终此一
生。但她也知道,燕南天一代大侠,不仅仅是属于她一个人的,她不能用儿女情
长,束缚住盖世大侠的手脚。
就在此时,隔壁燕南天所住的房间传来「咿呀」的开门声,然后是一阵沉重
的脚步声。张三娘感觉有些奇怪:燕南天武功高绝,走路不该是这么沉重呀!她
赶紧取过浴巾,仔仔细细地拭干了自己的纤细胴体,穿好衣服,向隔壁走去。
推开燕南天的房门,张三娘大大地吃了一惊。只见燕南天躺在床上,满面赤
红,两眼闪着疯狂似的亮光,口中「呜呜」地发出野兽般的叫声,手像人猿似地
乱抓乱爬,而他胯下的命根子也似乎涨大得高高地顶起裤子,一副恨不得择人而
噬的模样。
张三娘急忙跑上前,扶起燕南天,焦急地问道:「燕大哥,你怎么了?」
燕南天挣扎着坐起身,认出眼前张三娘那张美丽而又焦虑的面孔,霎时间,
他想起了长江边的偶遇、小酒馆的把酒谈笑、黑夜里的舍命吸毒。合上眼睛,她
那散发着处女幽香的窈窕身子,雪白娇嫩的少女肌肤,甚至大腿根部那稀疏柔软
的茸茸细草,便在他脑海里闪烁,整体的、局部的,象一个个画面,连续不断,
飞速跳跃着、旋转着……燕南天感觉有一种马上要扑上去占有她的冲动,但最后
一丝理智把他从悬崖边拉了回来。他虎目倏张,猛地一把推开张三娘,疯狂地吼
道:「你快走开!我中了淫毒,马上就要忍受不住了,我会毁了你……」
张三娘明白了一切。早在师门学艺的时候,她已了解到春药淫毒的危害性,
知道男人如果中了淫毒,唯一的解毒之法就是立即与女性交合,否则便有可能因
欲火焚身而轻者致残,重者丧命。
此刻,望着燕南天竭力忍耐的痛苦表情,张三娘眼中淌出了泪水,明白自己
必须做些什么。她再次抱住燕南天,嘴里轻声说道:「燕大哥,别再折磨自己了
,你就要了我吧!你知道,从跟你见面的第一天起,妹子就对你情根深种。燕大
哥,你给妹子一次机会吧!」
「不,不,」燕南天抗拒着,「不能这样……」
「燕大哥,我知道我很丑,」张三娘终于道出了近几日一直郁结于心的隐秘
,「讨不到你的欢心。可是我又很傻,明知你不喜欢我,偏还要苦苦地等待,可
这要等到哪一天啊……燕大哥,眼下情况紧急,我们再也不能拖延了,你就让我
做你的女人,为你生个儿子吧!」
张三娘一边说,一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。在朦胧的灯影下,只见她新月般的
长眉,两排密密的睫毛,端秀而高挺的鼻子配着红嫩巧致的樱唇,原本莹洁的脸
上,此刻浮着迷人的红晕,如云似的玉臂和素手,那肌肤光润细腻,彷佛吹弹得
破!这时,她把最内层的红色小肚兜也脱了下来,全身一丝不挂地站在床前。
燕南天看见,张三娘一身均匀的雪白肌肤如同凝脂,双峰高耸,上面是粉红
色的迷人的乳头;平滑的小腹,一双修长洁白的粉腿,浓密而柔软的阴毛覆盖不
住微开的花瓣;大腿根部,覆盖着阴毛的三角地带柔软地隆起,其下和乳头一样
略带淡红色的阴蒂紧紧地闭着小口。
眼前的淫靡景象令燕南天拼命抑制的欲火难以阻挡地燎原起来,他还想再作
最后的抵抗,可是,张三娘一步步地向他走来了。她温柔地抱住他,替他一件件
脱身上的衣服。燕南天胸脯如遭铁烙,徒劳地不停挣扎。
张三娘不由得愠火上升,嗔骂道:「你孱弱!你无能!连个女人都不敢碰,
我真怀疑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!」
燕南天被她这样一激,神情愤然了。当一个男人被当面咒骂成「无能」的时
候,心头首先泛起的就是狂怒,因为它关系到大男子的尊严和荣耀,任何人概莫
能外。他一把将张三娘搂进怀里,大手攀上两座挺拔的圣女峰,用力地采摘峰顶
嫣红的果实。
与此同时,他的衣服已被张三娘完全脱掉,一具结实雄壮的男性躯体呈现在
灯光下。只见他浑身肌肉,条条分明,似钢筋铁骨,发达的胸肌随着胳膊的摆动
如两个圆大铁球,左右滚动;腹肌两排三块,块块棱角分明,油光耀眼。小腹下
,双腿中,那根又粗又长又壮的肉茎,正在一大片乌黑发亮的阴毛中激昂地高挑
着,上面一根根的青筋,凸涨涨地爬满了棒茎,突起的肉刺,麻麻密,支楞楞地
耸立着,乌紫发亮,活赛一根珍贵的虎鞭。
张三娘的柔荑握住了那根虎鞭,把它导向自己的蜜穴。早已欲火如炽的燕南
天粗野地伸出两手,从下面用力一兜,把她的两条浑圆修长的美腿拖起,盘上自
己的腰际,屁股往后一翘,再猛烈地向前一顶,坚挺粗壮的肉茎便狠狠戳入了张
三娘那足以让每个男人发狂的桃源洞里。
「啊……」张三娘娥眉微蹙,银牙紧咬,忍受着初次破瓜的疼痛。燕南天感
觉自己的龟头前端碰到一层细薄肉膜的阻碍,随后便象冲破密闭的玉门关口那样
,「滋!」的一声,粗壮的阳具在层层嫩肉紧束及湿滑阴道肉壁的包夹下,一杆
到底,直接深入到张三娘的子宫深处,疯狂地冲刺起来。
张三娘子宫内的肉壁急剧收缩,如同婴儿的小嘴般,开始不停地吸吮着燕南
天胀大的龟头,与此同时,子宫腔壁的嫩肉紧紧地箍在龟头肉冠的棱沟上,象吸
盘似的将两人的生殖器卡得严丝合缝亲密无间,使龟头上的马眼与子宫深处稚嫩
的花蕊紧密地厮磨吻合。
一阵温热舒爽的感觉令燕南天的欲火更趋高涨。凭借那股冲动,他势不可挡
地推送抽击,一手挽高张三娘的柔腰,怕它真要应手折断;另一手粗暴地搓揉她
浑圆火热的玉乳,直把五根指头嵌入那堆柔滑的嫩肉之中。
突然,张三娘一阵剧烈的颠簸,全身抽搐颤抖,两条浑圆匀称的美腿象八爪
鱼似的,紧紧缠上了燕南天的腰际,胯下那团坟起的嫩肉益发突出,如同一只贪
婪的肉蚌,吃入了超出它胃纳的大香蕉,几乎令它胀破了肚子!
毕竟是从小练武的女侠,张三娘两条美腿的用力夹合之猛,使燕南天健硕的
腰肢也有些隐隐生疼。他感觉到有一股浓烈热烫的处女元阴忽然由她的蕊心喷出
,烫得他的龟头舒爽无比。他开始更猛烈地、疯狂地、野蛮地冲击,每次都直捣
黄龙,直抵花心。
经过一番又一番狂野的撞、碰、冲、顶、插、抽、送,燕南天的身子忽然僵
硬,丹田下二寸之地热力喷发,一道奶白色的元阳,炸雷一般轰入张三娘的花房
之中,一滴也不曾外泄和遗漏……